CARPE DIEM.

剛過除夕，剛好發文順便來給大家拜個年。

這個年過得有點驚嚇，希望大家在未來的一年都能平平安安，順順利利。

媽媽說的對，平安就是福。

以下發文。

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是哪個瞬間愛上鄭秀妍的。

她想起了那晚，從大廳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鄭秀妍身穿著黑色的晚禮服，頭髮向上磐，而較短的髮絲就這樣散落在鄭秀妍裸露的肩膀上，就像是從天上來到凡間的女神般，讓她看得如癡如醉。

「妳今晚看起來真美。」林允兒接過鄭秀妍伸出的手，然後稍稍彎下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。她能感覺到鄭秀妍發熱的臉頰、在她體內瘋狂流竄的血液、還有那快速又不聽使喚加速的心跳。

「謝謝。」鄭秀妍試著保持鎮靜，但在林允兒直視她時，她還是忍不住害羞的笑了。林允兒牽著她的手領著她走進了大廳左邊的餐廳裡，一路上有些忐忑。若是鄭秀妍不喜歡自己所做的安排呢？

「妳今晚準備了什麼？」

「公主待會兒就知道了，不是嗎？」 林允兒露出了一點笑容，那刻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緊張。

餐廳裡面空盪盪的，在正中央有張長桌，其中一頭放著兩副餐具和幾支蠟燭。在長桌後面則是幾扇透明的落地門窗，讓鄭秀妍能看清楚宅邸後院的花園及噴泉，還有滿是星星的夜空。

那副景象美讓鄭秀妍讚嘆，甚至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。

「等等能到外面看看嗎？」

「悉聽尊便。」

然後林允兒替鄭秀妍拉開了椅子，幫她入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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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允兒對於自己家裡的格局擺設意外的熟悉。就算在黑暗中，林允兒也依舊不費力氣的在自家客廳走動著。鄭秀妍靠在門邊，看著林允兒的動作，卻沒有力氣阻止她。

「她是什麼意思？」

「什麼？」

「人類跟吸血鬼之間不能有超越文化或政商交流的關係。」不知為何，她的耳朵嗡嗡作響，她整個身子幾乎沒辦法站穩了。

「嗯。」林允兒察覺到了鄭秀妍的異狀，立刻來到她面前，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。

「那我當時知道嗎？」

「妳是你們國家的繼承者，妳當然知道。」林允兒的語氣中有著一絲驕傲，但卻像是在抑制自己不要有任何情緒一般，刻意講得很平淡。

「但是⋯？」林允兒在黑暗中對上了鄭秀妍的雙眼。她能感覺到鄭秀妍急欲尋求解答的眼神，自己卻有股衝動想將那獨特的記憶佔為己有。過了這麼多年後， 自己依舊無法對任何人談起這段感情。那是她這段存在中最美好的三天，而告訴任何人，甚至是鄭秀妍，似乎都會剝奪這份她珍藏已久的情感。但或許就是因為過了太久，那份記憶已經如此遙遠，她才不願意有任何人或事來奪走它。

但這是鄭秀妍啊，就是她本人啊。

若是當初沒有她，如今的自己是否早就成為了林樊的魁儡？或是會在反抗的過程中犧牲？

她糾結著，這份防備卻在鄭秀妍的注視下瓦解。

林允兒沈默了一陣子，才緩緩開口。

「我一直很愧疚沒有在那晚告訴妳發生了什麼事。畢竟一開始是妳請我去調查我哥哥的。」

「是嗎？」

「看來妳並沒有完全恢復記憶啊。」

「我只記得片段⋯」

「那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？」鄭秀妍搖了搖頭。林允兒在她身旁坐了下來，鄭秀妍從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看到了那還沾有點血跡的手指，剛剛在街上發生的事彷彿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。她並不害怕，林允兒的手掌就像是有溫度的，至始至終那個存在都讓她安心。

「我們是在我哥哥666歲的生日派對上認識的。妳代表妳國家前來祝壽。在跟我談公事前，妳還邀請我跳了一支舞呢。」

「然後呢？」

「那天晚上，妳把我帶到了舞廳後的書房，把妳的疑慮告訴我。妳的國家邊境那陣子似乎有很多人馬在那邊駐紮，而邊境附近的城鎮的壯年男子開始出現大規模失蹤。妳派探兵前往勘查，卻始終沒有人回來回報消息，於是妳決定自己到前線去看看。」

聽著林允兒的描述，鄭秀妍的靈魂似乎飄到了遠方。

她依稀記得自己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、批了一件土黃色斗篷，騎著馬往某個方向不斷奔馳。那些片段在林允兒的聲音下顯得更清晰了。她記得自己向村民問了路，甚至記得村民沒認出她時自滿的心情。

「就在妳離開城堡後的第三天，妳找到了第一處陣營。第四天，妳找到了另外兩處。妳並不確定自己看到了什麼，但卻在一旁觀察了很久。我佩服妳的勇氣。若是當下有任何人發現妳了，妳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。」

「但妳精通我們種族的歷史，也為了接下王位研究過我們的法典，熟知一切我們跟人類之間所有過的交流和協定。妳很清楚，若是再不想辦法阻止這種規模的活動，妳的百姓終究會淪為祭品，甚至可能間接造成了人類的滅亡。」

林允兒的聲音既接近又遙遠。閉上眼的鄭秀妍彷彿能感覺到擦過自己臉上的樹梢，還有讓人越來越難以忍受的血腥味。她記得自己看到了木工、鐵匠、農夫、書生、神父⋯各個階層的男子一個個像是沒了靈魂一般將頭側一邊，把自己獻給吸血鬼。然後她記得自己看到了一位看起來地位不凡的男子，在另一頭看著這一切。

她記得他的穿著和在場的其他人很不一樣。那個絲綢像是只有在自己皇宮裡才能找得到的質料。他腳穿被擦的雪亮的靴子、再加上鑲有寶石的尾戒。

—這可不是什麼平凡人物。

她觀察了至少有一分鐘之久，就在準備離開時，那人的頭一轉，雙眼盯著她。她屏住呼吸，有一剎那覺得自己的生命在下一秒就要像風一樣消逝了。

沒想到男子只是露出了狡猾的笑容，像是在打賭她不敢跟任何人透露似的，然後就在下一秒轉移視線，完全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。

「我那晚看到妳哥了。」即使到了現在，想到那個笑容還是讓鄭秀妍打了冷顫。

「嗯。或許是時機還沒成熟，或許是他過於自滿，他似乎有自信妳會嚇到什麼都不做。但妳立刻在幾天後的宴會上找機會告訴我了。」

「我的提醒幫到忙了嗎？」睜開了眼，她才驚覺林允兒的視線從沒自己身上移開。她眼神中的渴望和眷戀，讓鄭秀妍臉頰變得滾燙。她不知該怎麼反應，只能坐起身，想轉過頭，卻馬上被林允兒的聲音叫住了。

「我能親妳嗎？」

林允兒將鄭秀妍的沈默當做應許。

她雙手捧著鄭秀妍的臉，然後緩緩彎下身。

林允兒冰冷的雙唇輕輕的碰觸著鄭秀妍的嘴。不下一秒，她便放棄任何抵抗，讓林允兒的手撫上自己的腰，將她身子拉近。

於是鄭秀妍在這秒鐘意識到了—

自己早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林允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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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允兒領著她走進另一扇門，並在關上門之後將裡面的水龍頭都開到了最大。

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之前，她身上的禮服就已經被林允兒扯下。

淅瀝瀝的水聲幾乎掩蓋了在浴室裡的情與慾。

「哈⋯唔⋯」語音未落，一股強烈卻溫柔的力量將自己壓上了牆，兩片舌尖恣意的在自己口中舞動著，讓她一瞬間招架不住。

「我的公主啊⋯」林允兒一手環住她的腰，另一手向下探索，嘴則緊貼著鄭秀妍的耳邊輕語。

她的身子從沒如此躁熱過。

她能清楚看到鄭秀妍頸上每一根有血液流過的血管，手腕上的毎一次脈動，還有早就氾濫的神聖地域，每一處都讓她蠢蠢欲動。

看著如此誘人的人兒，林允兒的話語就這樣被霧氣與鄭秀妍的呻吟掩埋。

她想要她，無論如何都想要她。

從第一次在宴會上與她相遇後，她就被這個智慧、勇氣與美貌兼備的女子深深吸引著。

鄭秀妍牽起她在自己大腿邊游移的手掌，領著她到了自己門前。

她另一手捧著林允兒的臉，直視她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畏懼。

「Take me。」

於是林允兒不加思索的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。

那晚她們在被褥之間，偶爾單純的聊天、偶爾屈服於情慾之中。

直到天色漸亮、在整棟宅邸陷入沉睡後，鄭秀妍才在林允兒身旁沈沈睡去。

一雙漂亮的金色眼眸中藏著多少憂愁，卻又滿是寵溺。

林允兒坐在床邊的躺椅上，一手輕輕拉著簾子，不希望升起的太陽打擾到鄭秀妍 。

在自己這個沒有盡頭的人生中，或許從今爾後，都只會為了她而存在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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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允兒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，才沒有讓自己在吻上鄭秀妍那刻流出淚。

自己等了多久，才終於等到這一刻，能再次親吻她，能將所有思念傾注。

鄭秀妍似乎感覺到了她顫抖的身軀，於是用自己的手掌在她背後輕輕地安撫著。

林允兒的動作雖然急躁，卻不至於魯莽，總是在輕輕試探，確認鄭秀妍沒有反抗的意思，才勇敢的更進一步。一直到了躺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，兩人才拉開了距離。鄭秀妍喘著氣，輕輕將林允兒推開。她看到林允兒試著壓抑自己的笑容，卻被鄭秀妍捉個正著。

林允兒抵著鄭秀妍的額頭，看到鄭秀妍上揚的嘴角，這才滿足地笑了。

她抬起頭，然後環視了周圍，似乎在聆聽附近有沒有任何風吹草動，然後才拿起了手機。

「我們在她家，對。還有⋯」林允兒將手機從耳邊拿下，似乎是要確定時間。「一個小時。嗯，知道了。」

「怎麼了？」

「我們得走了。只要他們發現徐賢死了，他們就會順著鞋印找到這裡。」

「要去哪裡？」

「這附近有個安全的地方能讓我們待到午夜。 」林允兒站了起來，眼神裡閃爍著勝券在握的光芒。她心裡似乎有個天衣無縫的計畫了。

「午夜？」

「到時候我就成年啦。」再過一個小時，她將會是吸血鬼界最有力量的君王，而她這次絕對不會輕易放棄了。

林允兒的自信似乎已經感染給鄭秀妍了，於是她原本皺起的眉頭漸漸放鬆了。在林允兒身旁，她感到安心，她甚至已經無法想像沒有林允兒存在的地方會是個怎麼樣的深淵。

「And there’s nothing that can stop me then.」

就在要離開的時候，鄭秀妍第一次主動牽起了林允兒的手。

兩人相視而笑，然後林允兒用自己大衣把鄭秀妍緊緊摟住，再次踏入黑夜中。

自己這三百年來在這世間來來回回，等的就是一刻。

這一刻，曾經象徵著寂寞與孤獨的夜，不再毫無生氣。
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