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Miss, we’re done.”
護士的聲音驚動了她，把她從回憶的漩渦中抽離，頭頂上的燈光讓她一時睜不開眼。
她剛剛好像回想到了那次看徐賢一起在看電視時候所說的對話。多麼諷刺阿，徐賢說得那萬分之一還真的發生了。
在護士的攙扶下，允兒下了CT檢測台，坐到了輪椅上，然後被推出了CT室。
是太想她了嗎？最近只要一閉上眼睛都可以看到她的臉，而且越來越清晰。徐賢的一顰一笑、一舉一動好像是被刻在她腦海裡一樣，想甩都甩不掉。
“Miss, you’ve got visitors。” 護士在推她過樓層櫃台時另一位護士對著她說。
“What？” 就算她英文再差，她也清楚的聽到了visitor這個單字，而且還是複數。“Who？”她從她僅有的單字庫裡面找了個最簡單的詞，問。
護士只是聳了聳肩，很簡短的回，
“Koreans。”
聽到這裡的允兒頓時心慌，急忙用破英文問，
“em....How many people?”
拜託。拜託。千萬不是要她們。
只見護士在心裡默數了一下，然後開口，
“Eight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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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聽著，等等不要開罵，知道嗎？”
“誒，金泰妍，妳很囉唆耶，這種事我們知道啦。”
“呀呀呀，權俞利妳靠門靠太近了...等等嚇到她怎麼辦？”
“不會啦，我有算好距離。而且她一定很想我的。”
“妳把小賢當隱形人了是不是？”
“拜託妳們閉嘴好不好？這裡是醫院耶。” 就在成員們你一言我一語、如往常一般鬥嘴的時候，只有一個人坐在床邊的沙發上，雙眼直盯著那始終沒有動靜的門，一句話也沒說。
‘喀’
忽然的開門聲讓所有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。她下意識的秉住了呼吸，雙手緊握著手中的袋子。
開門，走進，一直到那人和她對上了眼的那一刻，她緊繃的身子才稍稍放鬆了下來。
“妳們....怎麼找到這裡的啊？” 那人硬是在臉上掛了笑容，語氣也盡量顯得輕鬆。
她看著那個人。在過了快半年後，她終於又看到她了。雖然是同一個人，但一樣的雙眸已經沒了生氣，一頭烏黑的長髮也已經被一頂素色的毛帽取代，原本就瘦的她...似乎....更瘦了。
“轉院資料。” Sunny先開口打破了沈默。
“哎呀呀，沒想到會被妳們發現呢。” 仍舊是笑嘻嘻的，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。其餘的七個人一句話也沒說，在同一時間上前把那人抱住。
整個房間再次沈默了下來。一時之間，徐賢只聽到了幾位姊姊們的抽泣聲、自己的呼吸聲，和她的呼吸聲。
她看著她，眼眶漸漸泛紅。而她呢，兩手忙著安慰把自己抱到快窒息的姊姊們，但眼睛從進房間後就沒有離開過她。
看自己的眼神依舊那麼的溫柔阿。明明已經痛到要死了吧，笨蛋。
徐賢心裡罵著。
她對著她一笑，笑中帶著歉意，卻又不失溫柔，
“嗨，好久不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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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為什麼要這樣做？” 徐賢有些生氣的質問，眼淚已經不爭氣的滑落。
只見允兒抬手，輕輕的抹掉她臉上的眼淚，然後說，
“對不起。妳不要哭了。”
“太自私了.....妳太自私了....” 徐賢根本不敢和允兒對上眼，只是低下頭一直念著。
“小賢.....” 允兒皺起眉，伸手想要握住徐賢的手，但卻被甩開。
“這種事情怎麼可以一個人決定？沒了妳的少女時代要怎麼辦？沒了妳的我要怎麼辦？”
“小賢，看看我好不好？” 允兒懇求。
“不要。” 賭氣的回應。氣的是她隱瞞事實，氣的是自己不早點發現。反正氣的事情很多很多，不能現在就迎上那雙會讓自己心跳加速的眼眸，不然一定會心軟。
“小賢...” 允兒嘆了口氣。她早該知道徐賢是這麼固執的。“小賢....我不是自私。”
“那不然是什麼？” 徐賢倔強的回嘴。
“是太愛妳了，愛到怕妳會放不下。還記得嗎？” 允兒的話讓徐賢想起了那次無心的對話。她終於抬起頭看向允兒。
“記得。”
允兒淡淡的笑了，然後用手一拉，把徐賢攬進自己懷裡，
“那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？”
“先說說看。” 徐賢的口氣依然倔強，但是身體早就自然的鑽進允兒的懷抱。她大口大口的吸著氣，貪婪的想把允兒的味道永久保留在自己的記憶裡。
“不管怎樣不要再哭了，我不喜歡看到妳哭，好嗎？”
允兒說著說著，把徐賢抱的更緊了。其實她知道，比起自己，更痛苦的是那些留下的人吧。自己好像還是有點自私了吧。本來想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離開，現在人到她面前了她竟然又不想放開了。她可以感到自己的眼角溼了，但是她仍強迫自己不能哭。她絕對不能在徐賢面前掉淚的。她得為了她堅強，就像她要求徐賢為了她堅強一樣。
“嗯。” 雖然小聲，但允兒聽到了徐賢的應答。
她慢慢鬆開自己的雙手，然後再次伸手擦去徐賢臉上的淚痕。
“這什麼呢？” 她看著徐賢手中的袋子，問。
“喔...這....” 徐賢低下頭，看著袋子裡的幾個盒子，“紅薯飯啊，姊姊。”她抬起頭，看著允兒，微微的笑了。“生日快樂。”
就這樣，她的淚終究還是在那一秒潰堤了。
-TBC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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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去不復返的長篇集 (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