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ARPE DIEM.

最近在很快的速度大慨是12個小時左右把《鹽的代價》看完了。

跟電影上有些出入，但是不管是書或電影，故事都還是完整的，推薦給大家。

再來就是，又生出一章啦

下一章不知道要多久呢（遠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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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陣慌張的腳步在偌大的城堡內顯得更是急促。

她的靴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，一步一步的接近林允兒的書房，然後甚至連門都沒有敲，就開了門進去。

在書桌邊的林允兒手中拿著一只高腳杯，向來拉上的窗簾有些微微細縫，使得已經變得鮮紅的夕陽透過縫灑進書房，也灑在林允兒蒼白的臉上。就算如此，她似乎享受在其中，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，直盯盯地望著外邊。

權俞利在門邊停了下來，然後避開了陽光的軌跡，站向書房無光的角落。

「殿下，下屬有事稟報。」

「妳找到了什麼，俞利？」林允兒一動不動，空無一物的另一隻手放在口袋裡，緊緊貼著自己。

她還在回想鄭秀妍牽起自己手的那個剎那，那個體溫。

哪，怎麼就不能久一點呢？—她記得當鄭秀妍放開手的時候，自己有些失落的問著。

因為我有約要赴啊。—鄭秀妍調侃的說著，然後林允兒似乎是紅了臉，惹得鄭秀妍笑得如花開般燦爛。

就像夢一樣虛無，每一分每一秒。

即使感受得到，觸摸得到，還是像夢、像風、像水、像時間、像任何沒有形體之物一般，隨時能從她手中流走。

而權俞利匆促的腳步恰巧是宣判自己初綻放的愛情死亡的劊子手。

「有人在背後創造一支軍隊，我一路上遇到了將近四、五處地點在大量製造吸血鬼。這人選擇的地點不在我們領地內，卻又在鄰國。感覺是⋯」權俞利欲言又止，不確定是不是該做沒有根據的假設 。

「說吧。」林允兒眉頭深鎖，擔心前晚鄭秀妍的話中話是真的在警告自己，族裡有人打算謀反。更糟的是，鄭秀妍將矛頭指向的，是自己的親哥哥。

「感覺是為了方便奪下陛下的古堡，但又為了掩人耳目，才選擇在鄰國和陛下領地之間的交界建立營隊。」

「數量呢？」

「一個營隊裡至少有上百人 。另外還有一處沒有轉變的儀式，只是囚禁了將近上百位人類。」

「是食物。」林允兒終於轉過頭，將杯子放下，然後關上了簾子。「有人想把這些新生吸血鬼直接變成嗜血族。」

「是的。」

「速度？」

「我預估最晚明天晚上這些儀式跟轉換就能全部完成。」

「俞利，我要麻煩妳去通知崔氏友和金一誠長老，麻煩他們讓太妍和秀英明早帶自己最菁英的部隊，以最快的速度到宅邸與我會合，並請他們保密。然後，我需要妳幫我找出我爺爺現在人在哪裡。」

「陛下嗎？但他不是跟林樊殿下⋯？」

「俞利。」聽到林允兒的聲音一沉，權俞利立刻閉上了嘴。她從沒看過林允兒如此嚴肅過。「不要打草驚蛇。幫我找出爺爺是否安好、人在哪裡，然後向我回報。」

「那林樊殿下呢？」

「不論妳看到了什麼，絕對不要輕舉妄動。」

在那瞬間，她終於理解為什麼林樊要在自己生日後立刻和爺爺啟程前往北方。在那片荒蕪之地，每個村莊之間相隔不下千里，各國之間的領土延伸千百里，或許就是暗殺爺爺最掩人耳目的地方。

若高齡近千歲的爺爺還如以往一般矯健，林樊說不定沒有機會。

可那晚已經成年的林樊，如今可以說是吸血鬼界中，力量、速度、殺傷力最強大的一號人物。

「俞利，我需要妳答應我。」夕陽已經完全落入地平線，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一片漆黑之中。但林允兒的雙眼在黑暗之中仍炯炯有神。她直視著權俞利，眼神中不只帶著權威，甚至有一絲權俞利無法理解的痛苦。「就算陛下遇害了，妳也不能魯莽行事，要隨即回來向我稟報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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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Finis vitae sed non amoris。妳懂這句話的意思嗎？」

 林允兒撐著在瓦礫堆下找到的黑傘，一手緊緊摟著鄭秀妍的肩膀，一邊說著。

鄭秀妍搖了搖頭，並依照林允兒剛剛的指示，把頭壓低，跟著林允兒的步伐走。

「是妳告訴過我的一句話。The end of life, but not of love。」

十月的天異常的飄起了雪，鄭秀妍將大衣收緊，看著兩人走過的路開始留下了印子，她感到一陣不安。

林允兒似乎趕著要到什麼地方似的，簡直要帶著她飛起來了。

「是我們最後一次對談的時候妳對我說的話，然後妳就⋯」

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？」

「妳說妳記得麥田裡的事？」

「嗯。」

「那天下午我收到俞利的回報，我哥哥已經準備謀反，還把我爺爺帶走了。我不知道他是生是死，只好讓俞利去幫我安排接下來要做的事。」

「妳沒辦法自己處理嗎？」像是在質問林允兒為什麼沒有去親自處理這件事一般，鄭秀妍皺起了眉頭。

「妳寧願我取消跟妳的約會嗎？」林允兒對著她微微地笑了。

—果真是她啊，那個總是替大局著想的公主殿下。

「妳還記得那晚發生了什麼事吧？我是說我們倆？」

「我懂妳的意思了！」鄭秀妍紅了臉，輕輕推了林允兒一下，想要阻止她往下講。林允兒的嘴角短暫上揚，眼睛瞇成一條線，露出像是個小孩一樣的調皮笑容，然後繼續向前方走著。

「我請俞利幫我通知盟友，還有勘查敵人的情況。哥哥假借視察北方駐紮地把爺爺帶到了北邊，讓他遠離自己勢力的範圍後，不讓他跟外界聯絡，所有資訊都需要通過他來傳達，形同將爺爺軟禁。」

她認得這個社區，自己的公寓就在大概兩個街區外了。

她的腦袋混亂的可以，在腦中不斷重複著那些像不速之客般瞬間闖入的片段。

「但妳爺爺沒有自己的人馬嗎？他都沒有發現不對勁？」

「爺爺的唯一缺點，就是相信我們的本性並不邪惡吧。」從眼角的餘光，鄭秀妍能看到林允兒的笑，但那句話卻聽起來很悲傷。她又將視線移開，彷彿看到林允兒痛苦的每一瞬間都讓她心撕肺裂。

—眼睛想流淚肯定是因為迎面而來的風雪吧。

「不是嗎？」她並不想去想，那個始終對自己如此溫柔的林允兒，其實是個怪獸。

「我們可是吸血鬼啊。」

又是那個語氣，林允兒像是試圖要遮掩對自己的失望，卻被鄭秀妍聽得一清二楚。

就跟她第一次在醫院外和林允兒道別的時候一樣、就像剛剛那個剎那一樣。

她專注於前方的路，卻看見一位只穿了一件黑色小禮服、露出白皙長腿的女孩。

她感覺到身旁的林允兒的身子緊繃了起來，然後自己對上了女子像陽光一樣閃耀的瞳孔，那個嘴角勾起了魅惑的笑。

「別看。」只聽林允兒低聲喝斥，然後將黑傘往外一甩，原本摟住鄭秀妍的手將她往自己胳膊壓。在鄭秀妍閉上眼睛前，她聽到了類似劍出鞘的聲音，還有看到了林允兒原本就修長的手指和指甲在路燈下閃著，就像是好幾把鋒利的小刀一般。

她像是隻在跳華爾滋的木偶，身體四肢跟頭部似乎有隱形的線在控制自己。她隨著林允兒帶領下在街上繞著圈子，一前、一後、轉圈、被壓下頭，感覺到什麼東西從自己身上掃過，然後就聽到刀鋒劃開衣布的聲音。

 「過了這麼多年，殿下的身手還是這麼敏捷啊。」

「讓我們過，徐賢。」

「原來您還記得我，小的真是受寵若驚。」但她的聲音至始至終都猶如這一刻的氣溫一樣冰冷。

鄭秀妍抬起頭，這才好好觀察了眼前的這位女子。

她的禮服衣角已經破爛不堪，腳上穿著一雙黑色高跟鞋，小腿纖細又瘦弱，烏黑亮麗的髮絲凌亂卻又大方地灑在肩上，一雙大眼、挺鼻、櫻桃小嘴，完美地像隻洋娃娃一樣。

—一隻致命的洋娃娃。

「讓我們過。」

「那恐怕不行，林樊殿下需要那枚戒指。」

「我不懂妳在說什麼。」或許是鄭秀妍的錯覺，但林允兒的語氣中似乎有那麼一點的自傲。

「我想您知道的。」徐賢完美的臉有那麼一瞬間垮了下來。她低下頭，看著已經被撕裂的裙擺，皺起眉頭。「這可是生日禮物呢。」

「我不想傷害妳，讓我們過吧。」

「那沒辦法啦，殿下。我被交待說沒有戒指就不要回去了。」徐賢將破爛的裙擺扯下，好讓她行動方便一些，然後脫下高跟鞋，赤腳走在薄薄覆了一層霜的雪地上。

林允兒手一推，將鄭秀妍的身子往後挪，然後向徐賢衝去。

她轉身想要看清楚兩人的動作，卻只能看到兩個影子在飄雪的黑夜中你來我往，然後鮮紅的血滴像做水彩畫一般，灑到了雪白的畫布上。

徐賢來到林允兒身旁，將手一伸，想將她脖子壓住。這步卻似乎已經被預料到了。林允兒順著徐賢向下壓的力量，巧妙地將頭向旁邊一歪，然後迅速抓住了徐賢一隻手臂。沒想到對方卻想也沒想的就用自己的利爪將那隻被囚住的手臂砍下。看到俐落掉下的臂膀，鄭秀妍驚呼了一聲，也讓林允兒愣住了至少一秒。徐賢趁機用完好的另一隻手向林允兒做出攻擊。林允兒向後躲，整個身子只差沒有躺到了地上而已。她平衡住自己，向後踉蹌了好幾步。

「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，殿下。」在林允兒急忙躲過自己攻擊後，徐賢看著她說著。

「我看得出來。」林允兒看著將禮服浸溼的血，順著徐賢身子一滴滴掉在地上，染紅了徐賢所站在的地方。「這樣值得嗎？妳還是能跟我們一起走。」

「不了，殿下。」徐賢似笑非笑的臉瞬間變得很恐怖，就像是早就沒了靈魂的空殼一樣，眼睛瞪得大，卻沒有生氣。「我已經投靠林樊殿下了，試著說服我是沒有用的 。他還是沒有放棄跟妳一起統治天下的想法，只要妳斷了跟公主殿下的關係。妳知道的，我們跟人類之間不能有超越政商或文化交流的關係。」

徐賢的最後一句話像是醒鐘一般，字字都敲打在鄭秀妍心上。

她有些失神地看著前方林允兒的背影，對上的眼卻是在林允兒面前的徐賢。

「啊啊，公主殿下難道不知道嗎？」

「閉嘴。」

知道自己戳到了林允兒的痛處，徐賢居然笑了。

就在鄭秀妍還來不及反應的一瞬間，徐賢一瞬間從眼前消失。鄭秀妍感覺到有人出現在自己身後，並用著一隻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。

「我可能少了一隻手，但是公主殿下的脖子這麼纖細，我要是一不小心，三百年前的悲劇，就要重演囉。」徐賢帶著冷笑的聲音飄進了耳裡，是那麼的輕柔又沒有感情，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遊戲，而現在自己落在了她手裡，那隻繞著自己頸部，指甲不停輕輕劃過表面的手，似乎讓林允兒別無選擇。 「殿下，把戒指給我。」

林允兒和徐賢對視了許久，似乎在找尋徐賢虛張聲勢的痕跡，但卻無法無視徐賢剛剛對自己做出的舉動。

那需要多大的決心、多果斷的思路、多屹立不搖的理念，才能讓她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做出那樣的判斷。

林允兒緩緩走上前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。她將手伸向自己襯衫胸口的小口袋，拿出一枚琥珀石戒指。

「把她放開，徐賢。」

「先過來吧，殿下。」

她的腳步不像以往，就像塊大石一樣沈重。

那只戒指想必對林允兒意義深重吧，鄭秀妍想著。她試著想出一個能逃脫的辦法，若是林允兒到了一定的距離，她搞不好就能把徐賢推開，但是她的腳程夠快嗎？

「公主，」林允兒到了距離自己兩大步左右的距離。她的思緒因為林允兒的聲音而被拉回。「秀妍，看著我。很抱歉，但我要讓妳失望了。」

她甚至來不及看到林允兒從她身旁經過的身影。

就在下一秒，她就聽到徐賢倒吸了一口氣，還有物體被刺穿一樣的聲音。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，徐賢的手在離開鄭秀妍的脖子時還是留下了抓痕，但那傷口並不深。

「別看。」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頭又被林允兒強而有力的手臂抱住，將她的臉往自己肩窩埋，不讓她往後看。但是那從腳下流過的液體，讓她身子顫抖不已。

「我們走吧。」

然後兩人頭也不回地往了反方向前進。

-TBC-